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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蹦蹦跳
说话之间,人已闪身出店,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一口气跑出了十余里路,才放慢脚步,张望四周景物。
这时,天色已到了掌灯时分,抬头四顾,夜色中隐隐可见皑白的峰岭起伏,行程即将进入山区。
方兆南仰望夜空,长长的吁一口气,取出怀中鸡蛋食用。
他片刻间,把十枚鸡蛋吃完,盘膝就坐雪地,闭目调息,直待疲累尽复,才一跃而起,辨认了方向,就道登山。
行约半个更次,山势逐渐险恶,触目峰岭耸云,绝壑断路。
大雪封闭之下,但见一片琼瑶铺地,连一道登山的小径,也没法找出。
方兆南虽然是一身武功之人,此刻也觉出寸步难行之感,拔剑点路,冒险攀登,这一场艰苦的踏雪夜行,直累得他满身大汗,当真是步步凶危,险象环生。
直走到次晨五更时分,才到了抱犊岗下,抬头望去,高峰耸云,立壁如削,夜色中难见峰顶。
他一日夜奔走未停,欢乐蹦蹦跳人已困乏难支,自知无能再连续攀登绝峰,只得找一处挡风的大山石下,盘坐运气调息,准备天亮之时,再设法登山。
那知疲劳过度,不知不觉间,竟然靠在山石上面睡去,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只觉全身奇冷难耐,手足均已冻僵。
心里在转着念头,口中却敬谨答道:“还钱索恩原主,因事未克即时赶到,晚辈只是奉差遣而来,先行通禀老前辈一声。”
袖手樵隐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什么人遣你来此?快说!
老夫为了几枚索恩金钱,已多留朗阳坪二十寒暑。你今日如不能说出需要我相助之事,就别想离开我这朝阳坪。”
方兆南虽感此人言行乖张,欢乐蹦蹦跳不通情理,但外形却保持着镇静,笑道:“老前辈签名卓著,当今武林之世,谁不敬仰……”
袖手樵隐怒道:“满口胡说八道,眼下江湖道上,知道老夫之人屈指可数,哼!小小年纪,那来的这么多油腔滑调。”
方兆南心记张上平相嘱之言,虽受斥责,仍然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接道:“老前辈武功绝世,志行高洁,不屑和江湖道上人物往来,晚生后辈,自是很少人知道老前辈大名。”
史谋遁眉一扬,眼神如电,逼视方兆甫历声喝道:“老夫生平不喜浮滑之人,如有需我相助之事,快说出来,再延误时刻,可莫怪老夫翻脸无情,出手杀人了。”
方兆南看他声色俱厉,言词咄咄逼人,欢乐蹦蹦跳不觉心头冒火,正待反唇顶憧。
忽然想起师门惨罹巨变的悲凄情景,自责道:“方兆南啊!
方兆南,你如不能忍辱负重,受人冷讽热嘲,设著反唇顶撞,激怒此者,自己生死事小,延误师门复仇事大。”
念转气消,谈淡一笑道:“晚辈只是受命而来,不敢擅自作主,敬望老前辈明察。”
袖手樵隐被他一昧软磨得毫无办法,皱皱眉说道:“你既不能作主,跑到我朝阳坪作什么来了?难道还要我把这枚索恩金钱还你不成?”
方兆南急道:“晚辈这里叩谢老前辈还钱大德。”
话一出口,人也同时拜了下去。
史谋遁气的冷哼一声道:“老夫活了六十多岁,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等难缠之人。”
口中虽然说的难听,但却把左手拿的索恩金钱,缓缓的交还到方兆南手上。
方兆南收好了索恩金钱,笑道:“晚辈想向老前辈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不知老前辈知是不知?”
袖手樵隐冷笑一声道,“你如肯把索恩金钱交给老夫,只要你能说出姓名,世间确有其人,老夫就能把他捉到朝阳坪来,交付于你。”
方兆南道:“那倒不必,晚辈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老前辈如不知道,也就算了,不过晚辈却已知道她现在老前辈这朝阳坪中!”
袖手樵隐怒道:“什么人敢不经我允许,擅入我朝阳坪来,你且说来听听。”
方兆南笑道:“此人姓周,芳名蕙瑛,今年一十八岁,老前辈想想看,晚辈猜的错是不错?”
史谋遁轻轻哼了一声,挥手对站在方兆南身后的盛金波道:
“这娃儿调皮的很,你带他去见那女娃儿吧!免得我看着他,心里生气。”
方兆南深深一揖,退出厅堂,心中暗道了声惭愧,随在盛金波身后,出了茅庐。
盛金波侧脸望了方兆南一眼,笑道,“方兄这软磨工夫,实使兄弟佩服,自兄弟投入师门之后,还未见过家师和人说过这么多话。”
方兆南笑道:“武林中都传说史老前辈性情怪异,但在兄弟看来,却大谬不然,他老人家,不但重诺守信,而且还是一位外冷内热之人。”
盛金波脸色一沉,冷然说道:“方兄最好不要评骛家师性格,免得招惹出杀身之祸。”
方兆南口中应道:“多谢盛兄指点,兄弟以后不再妄论令师之事就是。”
心中却暗自笑道,”欢乐蹦蹦跳这人倒是大有乃师之风,喜怒无常,怪僻难测,当真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一脉相承,半点不错,不知他们师徒,怎么能这般巧合的遇在一起?”
忖思间,已到了突岩尽处,盛金波伸手指指突岩边沿一角。
说道:“兄弟生平最怕和女人谈话,那女孩子就在那壁角一所石室中,方兄绕到壁角,就可看到洞门了。”
说完话,不待方兆南答话,转身一跃,人已到一丈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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