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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婚姻改变命运是女孩子的梦想,当梦想变成现实之后她所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呢?真的能如他当初所愿吗?
25岁之前,我最大的人生理想就是嫁一个有钱的人,不是我贪图虚荣,实在是我太想太想改变家庭的命运。同当下的拜金女不同,我的要求,现在想来其实不算高,只不过想要脱离原来的家庭环境。如果有可能,给我的父母和哥哥改善一下居住环境。而中专毕业就参加工作的我,除了嫁一个有钱的人,其实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的家在一条狭小的弄堂里。我们家在三楼,家里还有一个小阁楼,是哥哥和我的房间。从小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父母为钱而争吵,每个星期天都是让弄堂里的骂声吵醒的。弄堂里住的大多是像我们家一样的平民家庭,平常在厂里干活,嗓门大惯了,吵起来那声音更是不得了,而且骂出的话要多粗俗就有多粗俗。吵架的原因无非是楼上衣服滴水了,公用厨房里谁又多占了地方。除了邻里之间的相骂,还有家庭内部的,兄弟姐妹婆婆媳妇,大吵小吵到动手,是这条弄堂里的每天上演的剧目。
小时候,经常看到母亲为了捍卫一块巴掌大的公用地盘与邻居大战。那个时候的我就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心,担心自己今后也要加入这样的“战争”。初中毕业,我读了中专,毕业后,有了一份还算不错的职业。
那个时候,单位里许多人给我介绍男朋友。与许多年轻女孩子不同的是,我从来没有过浪漫的向往,当时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嫁一个有钱的人,带我脱离这样的环境。
我讨厌我的小阁楼,讨厌我的弄堂,尤其是夏天的傍晚,弄堂里就像一个集体浴室,男人们穿了平脚裤用橡皮水管冲凉。晚上这里又像一个集体宿舍,那些家里狭小闷热的人们,不分男女,晚上搬一把凉椅出来,在弄堂里过夜。有时候,我也有点怨我的父母,恨他们让我出生在这样的空间。我羡慕那些有自己的房间,可以与父母经常交流的同龄人。
我的父母干着工厂里最苦的活,回了家累得连话也懒得与我说。
上班之后,不了解我的同事经常说我孤傲。其实,我是自卑。我的冷漠和挑剔,总被那些好心为我介绍男朋友的人看作是要求特别高。其实,我的要求不是高,而是实在。我想要脱离我原来的生存环境———给我一个宽敞的家。
感到卑微与屈辱
那时候年轻,还真认识过不少有钱人。他们的模样与举止,对于一个想嫁给有钱人的女孩子来说,有时候还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我发现,有钱和有趣,有钱和有礼貌有时候真的成反比。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用青春来换物质的女子,我的美同他们的钱一样,不过是工具。我讨厌那些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的嘴脸,我经常会在改变生活环境的欲望和人的自尊心之间发生强烈的冲突。即使我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仍然会有一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我发现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贫家女要嫁一个有钱人需要牺牲的东西也很多,同贫穷带给我的屈辱一样,渴望嫁一个有钱人的欲望,也常常让我感到屈辱。
遇到辉的时候,我被那种低落的情绪缠绕着,他的沉闷对于我反而成了一种特别的安全感。在当时看来,他也算是有钱人,难得的是他不张扬,话不多,彬彬有礼。
我们每个星期见面,见了面就是吃饭、看电影。那些日子,我吃遍了上海的高级宾馆。交往了半年,我们仿佛还是陌生的。虽说,我已经没什么浪漫的渴望了,但他的沉闷到后来还是让我觉得有点郁闷。约会的时候,我完全感受不到他对我情感。但介绍我们认识的朋友却说,他对我有很好的印象。不过,即使他带我去看了新买的房子,我依然感受不到一对男女在一起应该有的感情。虽然说,我做好一切一切的准备,我对男人的个性也没什么要求,只除了他能改变我的生活环境。
我经常对自己说,我,没有恋爱的权利,如果那个男人能满足我的要求,我会待他很好很好。
懵懵懂懂之间,我同辉就开始谈婚论嫁,一起布置新买的房子,甚至一起去拍了一套最贵的结婚照片,在摄影师的摆布下,作出种种亲密的举动。一切像真的一样的时候,我忽然害怕起来。我真的害怕就此把自己葬送掉了。没有结婚前应该有的甜蜜与憧憬,我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大哭,发现自己的牺牲太大,发现我完全应付不了同一个陌生人结婚的局面。于是,我放弃了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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