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秦淮河

水蓉42

小时候看过一本关于秦淮歌妓董小宛的小说，厚厚的一本书居然一口吻读完了，那荡气回肠的故事确实让书本匮乏年代我觉得离奇和神往。这就是爱情的魅力所在了，看别人的故事，畅想自家的心事，无论逾越怎么样的时空，总能奇妙地找到心灵共振的联合点。　　自小生活在粗狂的西部，血管里的血液也就变得粗狂了，就像天上来的黄河水一样，渴慕的是人生的一种壮美境界。惋惜西部虽然站的高，可是自古以来是荒蛮之地，没有多少的文明积淀，在华夏文明的长河中，也不外领有了昆仑文化这个源头罢了，由此发真个华夏文化却鼎盛于内地。这就像发祥于青藏高原的黄河水，真正影响深远的却是中下游地域。这兴许是天然界的一种公正，不能让任何人和事物得尽所有。　　那时候就想，秦淮河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河流呢？竟然可能养育出董小宛这样一群名留史册的才子呢？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想秦淮河必定是一条完整迥异于西部大江大河的河流。　　走近秦淮河是在十月的一个下战书，天公不作美，天空时而阴沉时而阴郁。气象会影响人的情感，尤其是在回想董小宛凄美的恋情故事的时候，这样的天色让我这个来自西部的浪子不知如何是好了。　　缺少什么就爱好什么，这是人的特征。西部缺乏绿色，以及与绿色严密相干的红色。所以在西部越是偏僻的山村，人们对色彩的寻求越是夸大。人们喜欢大红大绿的衣服。比方青海省特有的土族，他们在鞋子、鞋垫、裤边、腰带、衣襟、袖口、领口、帽子上面都绣了娇艳的花草，无论男女都穿着这样的衣饰。而他们生涯的处所就在高原，一年中只有半年才干看到鲜活的绿色和红色。此外，西部的民居上也雕刻着花花草草，从大门墩到屋檐都有状态各异的花草雕刻。人们用另一种方法连续着对大做作的酷爱和对美妙生活的憧憬。　　比起西部建造冶艳的颜色，秦淮河的色彩能够用素雅来形容了数码导购。　　一座座错落有致的白墙灰瓦的二层民居，就像孩子搭起的积木块，在狼藉中显出整洁。那灰色的瓦片，就像渗透了雨水的灰色海绵，感觉只有略微碰一下，就会滴滴答答地落下芭蕉雨一样。而那白墙则是素颜而静穆，浅淡的色彩就像怀才不遇的士子的心境，匆匆地渗出苍白而深远的心事。我是一个记忆犹新的游客，心里满是急躁。面对着素淡的民居，还有那些幽怨的故事，我的心情不禁地沉寂下来。　　就在这些民居的旁边，一丈来宽的一条河流，在随风而舞的柳条中蜿蜒而来，就像娉娉婷婷走出弄堂的女子，从容中略带羞怯，生疏中似曾相识。这样的亲跟力让我对这条小河心生倾慕。我不由自主地把急促的双脚停泊在一眼圆月般诗意的拱桥边。凭栏望去，也只能看到不足百米的秦淮河。它的两端被民居和垂杨柳掩着了。我想古时候秦淮河边的女孩子也是用柔情似柳的刘海和素雅如屋的衣袖掩着了俊美的面容，在市井或者小巷里款款而去，没有涓滴的矫揉做作，更没有一点的哗众取宠，却给人无穷的遥想。我始终爱慕这种中国人特有的蕴藉美，我讨厌当初那些以色相取悦异性的丑恶行动。他们不知道最好的引诱是掩着的、含蓄的，而不是裸露的麻辚批人直白的。　　夜色渐渐地沉了下来，河边的小巷里缓缓地点亮了红灯笼。不晓得董小宛时期的秦淮河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境况。沿着润滑的石板路走进冷巷，两边都是截然不同的白墙灰瓦房，都是二层的楼阁，砖木构造的房子。与西部的比拟，无论是梁木，仍是墙体都有些淡漠，我总感到这样的屋子只要被西部的风一吹，就轰然倒掉了。这里不西部那样飞沙走石的大风，有的则是女孩子的呼吸一样娇弱的大风。[一站路文学网]　　有句古诗写到烟花三月下扬州”，初学时没有刨根问底，这些人下扬州是干什么去，后来听有些学者说他们是去扬州花费”。这样的消费”无非就是声色犬马了。是呀，江南著名的女子却不仅仅都是以色相驰名的。从施丽人计的西施，到忧国忧民的董小宛等，她们的色相不仅倾国倾城，她们的心情也是常人难及。面对这样的人物怎能不让人心生敬佩，面对这样的水土怎能不让人趋之若鹜呢？　　民居都改成了店铺，在通宵达旦销售各式各样的商品。在目不暇接的物品中，我一眼看上了一件苏绣。我是在一叠厚厚的制品中发明的。那是一幅仿梵高的《向日葵》的苏绣，我被那残暴的光荣吸引了。我知道这不是纯手工的苏绣，而是机器的批量出产品数码导购。真正的纯手工苏绣的价钱是它的十几或者几十倍。我爱好这幅苏绣，其实就是喜欢梵高这个可怜的疯子。我想当我看到这幅苏绣的时候，我的心里显现的不仅仅是绣娘的红酥手，而且还有只有一支耳朵的梵高。她会让我的情怀更丰盛，他会让我的心室更晶莹。　　耳畔不断模摸糊糊传来评弹的声音，我和友人循声进入幽邃的小巷，在小巷的止境看到了一家书院，名叫山塘书院”，顿挫抑扬的评弹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书院的门微启，里面的灯光比拟阴暗，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在荡涤满腔的浮躁，卸脱满身的疲乏。我是听不懂评弹的，只好在清凉的风中砸吧了几下其中莫名其妙的滋味之后，背着手慢慢吞吞地折回。心想听得懂曲艺是一种享受，听不懂曲艺也是一种享受。我感到无论是什么样的曲艺，只要可以挑逗起自家的心弦，共振出幸福者的幸福，不幸者的可怜就足够了。　　相比于白天，晚上的秦淮河是繁忙的。穿梭其间的画舫承载着游客，在狭长的水道里来回。当然他们不是名来利往的，而是被向导忽悠来当冤大头的。　　情侣们也走出来了，他们在摄影灯的光柱里摆拍婚纱照。西服革履的准新郎和婚纱拖地的准新娘固然被夜风吹得浑身得瑟，清鼻涕和眼泪止不住地流，可是他们的热忱却让我这个傍观者也心热起来。把鲜活的爱情烘托在多少百年的历史背景里，这样的寄意真的是深入极了。当然我不再深想他们今后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交响乐会协调爱情进行曲呢，还是会损坏爱情进行曲呢？实在人间间的事件想开了就没有意思了，想得越开就越没有意思。还是郑板桥说的好，凡事难得糊涂”，此为人生大境界。　　一圈出来，夜已未央。秦淮河仿佛玩兴正浓，而我要像一只小鸟一样飞走了。有空还想看看那一本对于董小宛的小说，那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在心头呢？